(续《乔伊》,第四章2)[原创]
赛坷每隔几天就趁放学时,到西岱岛那所熟悉的学校门前走一走,即使没有卖画也如此。他记着乔伊怎么教他多卖画,想见她。
一个星期天的傍晚,乔伊和西岱公园的一位中年女花工,在长廊那边的紫藤花架下,忙碌着什么,被赛坷看到了。赛坷不管礼貌不礼貌,冲到乔伊面前,叫一声:“乔伊!”,乔伊还来不及反应,她就被抱起来。乔伊推着他说:“别别!”那位中年女花工一把拉住赛坷的手,以为是男生的恶作剧。这时,乔伊忙说:“夫人,赛坷,我的卖画朋友。”女花工惊异地问:“你们会做小生意?”赛坷和乔伊都笑起来,赛坷说:“乔伊教我卖画!她聪明!”
公园相遇,为乔伊打开一扇门,生活的门。
女花工原是一所园艺学校毕业的高才生,同学们当时都叫她“拿美纳天使”。在西岱公园工作不久,和一位海军大尉结婚了。法国攻打中国马尾时,这位大尉拒绝舰长的命令,不向马尾船政周围的民房和学校开炮,受到惩处,被判入狱。没多久,病逝在狱中。拿美纳一直没再婚,专心致志地研究花卉,创新品种,延长花期,她是远近闻名的花工。乔伊读书的学校,校园花圃的花,就是她指导工人弄的,校长很敬重她。她有一所小农场,她丈夫留下的,许多花卉品种的研究,都在那里进行。
乔伊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遇上她的。一天,乔伊在一丛开得殷红的三角梅旁,用一根铁丝去挑被风吹缠在花枝上的乱草丝、破布什么的,让花显得更灿烂。站在不远的拿美纳,看得一清二楚,对这位黄皮肤的姑娘很好感。以后知道她就在西岱教会学校读书,愈加喜欢她。
几次接触,乔伊的伶俐、聪明、勤快,给了她很好的印象。一有空,她就叫乔伊到西岱公园,一起弄花。拿美纳既是花工,又是公园花工的技术总指导,工资是其他人的两倍。园里还有她的休息室。乔伊是她的常客。
周末晚上,乔伊在她休息室里,听拿美纳讲她丈夫的事情。乔伊看着这位法国军人的照片,很帅,面善的样子,使乔伊本来对法国军人没多大好感的心情,有所改变,特别知道了他不向平民开炮的人道思想,对她看人的观点也产生影响。同一类人,即使是坏的一伙,也可能还有个别是好一些的,就像拿美纳的丈夫。
拿美纳对乔伊说:“战争给平民什么?死亡!花,只有花,它开了,人就乐了!”
乔伊在她休息室看了不少法国著名的著作。开始是《狐狸列娜的故事》这类故事书吸引了她,后来,莫里埃的戏剧剧本,雨果、斯汤达尔、卢梭等名家的作品,还有园艺书籍,她都读。她觉得自己长大好多。实际上,她已悄悄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成长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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